东方散文杂志社

关键词：主祭蒙神 祸起萧蔷 齐伐颛臾 山蜂报恩

该着今生与素有：“岱宗之亚”的蒙山有缘，才有了三番五次的蒙山之行，也逐渐地对这座孔子曾数次登临，并发出：“登东山而小鲁”感叹的华夏神山有了个全面的了解。知道它不仅仅是座自然风光秀美的一方名胜，而且还是一座遍布历史文化的千古名山。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山东第二高峰的龟蒙峰下，竟然隐藏着一座与齐国有着密切联系的春秋古城。伴随着我一次次蒙山行走，让我一点点知道了它的身世，知道了这个叫颛臾的风姓古国，担负的主要任务就是替西周王朝祭祀蒙山。由于在远古时代就建立的颛臾方国势单力薄，西周初期，姜子牙的外甥、周成王便封这个国家为“颛臾王”，并依附于鲁国麾下。

金秋十月，是蒙山最美的季节，我为了《东方散文》杂志社在蒙山举办的全国作家笔会，又一次来到了蒙山。由于是提前到来，因此闲下来一些功夫，酒足饭饱之后，一时心疯病起的我在蒙山哥们朱成勇的陪同下，走近了这个原来隶属于平邑县管辖，今天划归蒙山管理委员会属地的颛臾古城遗址，去零距离的接触一下坐落于蒙山之间,浚河故道之畔的西周方国。朱成勇也是个文化人，原来做过教师，现在是蒙山管区的文化领导，对于蒙山及其周边的文化符号可以说如数珍。有了他的陪同，我省去了不少以往问路寻找的麻烦。在车上，朱老弟向我介绍说：颛臾之后源于颛顼。也可以说颛臾即颛顼。它是远古时期太昊、少昊之后，是东方氏族部落的首领，也是传说中的五帝之一。《路史》对他这样的记载：风姓，15岁辅佐少昊，20岁登帝位，在位76年。颛臾是以凤凰图腾崇拜的东方小国，自古以来就是以祭祀蒙山神为已任。旧志一般认为颛臾国的建国年代在西周初期，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早已夏商时期，颛臾就已经是一个东夷的方国了。考古发现，最晚在殷商时期已经较为发达。旧志所称的：“周成壬时，”不过是指西周初年成王又对原商末颛臾国进行重新加封并着其负责蒙山主祭祀罢了。

没有想到我居住的沂山邑水度假村离颛臾故城遗址这么近，感觉在车上聊了几分钟司机便把车停在了路的一旁，初始我还以为停车有其他事呢，待到朱成勇一声：“到了。”我才恍然大悟，手忙脚乱的下了车。一下车，一块平邑县革命委员会与1997年8月竖立的重点文物保护的标志碑便撞开了我的眼帘，虽然说字迹有些模糊，我还是能够准确无语的看清了“颛臾国故城遗址”几个字样。朱成勇老弟指着标志碑后面一溜高高隆起的土更说：“那就是颛臾国古城的城墙遗址。”然而在我审视这段大约三四米高城墙残存时，他又告诉我目前城址的大体情况：颛臾故城的城址近四方形，南北长600米，东西宽550米，虽然历经历两千年多年风雨，城垣轮廓清晰可辨。现在除了南西城墙的残存较少外，东、西、北三面的残墙一般都有三四米高，最高处可达九米。城墙的材质，全部是用当地的黄土夯筑而成的。朱成勇向我介绍完古城遗址大体情况，又指一个仅靠古城遗址的村子说：这个村叫固城村，就是因为颛臾方国古称而得名的。在固城村西南的不远处，还有个村子叫颛臾村，据说生活在那里村民就是古颛臾的后裔，在颛臾的方国被灭后而迁居于此的。

古城墙遗址上生长着乱七八糟的杂草杂花，有的地方还被附近的村民开垦后种上了南瓜或扁豆，大概重点文物保护的制约，村民们并不敢肆意无忌惮的开垦，只是在边边角上充分利用。每每寻古时，我总喜欢一个人信马由缰独自游走，以此来获取一种心灵的感应，希翼着与古代光祖进行穿越时空的对接。今天虽有好友相伴，我还是向他掏出了我的心思，朱成勇以及小郭似乎很知道我心境，十分理解我的去了一旁的果园，我一边走，一边将思绪延伸到无尽的远古，去窥探那段历史的曾经，想着想着，一段被记录在《论语》中重要篇章《季氏将伐颛臾》的情节浮现眼前：

春秋时期，鲁国的季氏将要去攻打附庸国的颛臾。作为季氏家臣的冉有和子路参见孔子，并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老师。孔子听说后，劈头就责备冉有认为他们应该义不容辞地制止季氏的这种不仁不义的做法，并对季氏要讨伐颛臾的做法表示坚决反对。孔子说：“冉求！这难道不应该责备你吗？颛臾，先王曾经任命他主持东蒙山的祭祀，而且它处在我们鲁国的疆域之中，这正是跟鲁国共安慰的番薯，为什么要去攻打它呢？”冉有见老师这样批评他，觉得有点儿委屈，便向孔子解释说：“那个季孙要这么做，我们两个人也都不乐意呢。”孔子间冉有反嘴，便有礼有据的对冉有说：‘冉求！贤人周任有句话说：能够施展自己力量就任职，如果不行，就该辞职。比如‘比如瞎子遇到危险，不去扶持，将要摔倒了，不去搀扶，那又何比用助手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犀牛以栅栏里逃了出来，龟壳美玉在匣子毁坏了，着应责备谁呢？，冉有说：“颛臾，城墙坚固，而且离季孙的采邑费地很近。现在不把他占领，日后一定给子孙留下祸害。”孔子说：“冉求！君子讨厌那种避而不说自己贪心却一定另找籍口的态度。我听说：无论是有国的诸侯或者有封地的大夫，不必担心财富不多，只须担心财富不均，不必担心人民太少，只须担心不安定。若是财富平均，便没有贫穷；和平相处，便不会人少；安定，便不会倾危。做到这样，远方的人还不归服，便发扬文治教化招致他们。他们来了，就得使他们安心。如今你们两人辅佐的季孙，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用文治教化招致；国家支离破碎，却不能保全；反而想在国境以内使用武力，我恐怕季孙的忧愁不在颛臾，却在萧蔷里面。”

通过孔子与弟子冉有、子路的这段有关颛臾的对话，展现出了师生之间对季氏将讨伐颛臾这件事的不同态度。由此，也可以看出孔子一向反对国君进行武力征伐，以力服人；主张实行礼制，即用加强教化的办法，以德服人。从中也可以看出孔子高度的政治敏感和政治见地。孔子已经看穿季氏讨伐颛臾的最终目的，其实削弱鲁国的实力，以致篡夺鲁国的政权。这次颇有意味的师生对话，在此时此刻首先冒了出来，足以表明他在我脑海里所占的重要的位置。沿着一片玉米地的地边，一路向里走去。我知道，按照颛臾古城的轮廓，我身在城里是毋庸置疑的。脚下有许多破碎的灰陶片，我分辨不出他们属于那种器物，更分辨不出他们的拥有者是位高权重的王侯，还是地位卑贱的布衣平民，不管他们曾经归属于谁，其命运都是与颛臾国的命运相同的，最终没有逃脱破碎的结局。

拣一块绳纹陶片在手，我试图从中破译出于颛臾国有关的些许的密码，获取更多鲜为人知的信息，当然结果是徒劳的。除了夹杂在《左传》、《通志》、《封建考》等史书中简短的文字外，怎么也拼接不出一个完整的颛臾国形象。倒不如从民间传说中获取的故事和传说更耐人寻味。按照过去的地域划分，今天的蒙阴县地片便是颛臾国的属地，当然也一度被齐国占领。这在支离破碎的史料中多有记载，另一个既有力的说明是，秦国大将蒙恬，许多志书都明确记为齐国人，其实他的故里就是蒙阴，也可以说颛臾国。蒙阴地处蒙山之阴而得名。尤以岱崮地而闻名于此，被列为继卡斯地貌，障石岩地貌之后第五大地貌。所谓的崮，就是山顶之上在生出一个帽子形体的平整山顶，模样十分独特。这些崮大都分布鲁南一带，尤以蒙阴最为集中，比较出名的有孟良崮、岱崮、抱犊崮等。其中位于联城乡东侧的一个崮，便于颛臾国有着密切的联系，前些年我去蒙阴访友时曾经到那里，那个崮叫做臾崮，坐东向西，崖高千仞，极其险峻，民间素有：“虎头崖，万丈高”之说，自南侧看，该崮极像一只卧伏在那里的猛虎，昂首怒视西方，又名虎头崖。虎头崖两侧是一片平田间阔野。周朝的时候这里有一座城池，因为也颛臾国国君和缤纷们经常居住的地方，人们也叫它的颛臾城，或颛臾城。而考古学家今天发掘出古城遗址，则称之为周蒙城。这地方东倚虎头崖，西傍五女山，南邻龟蒙山，被环青龙山，总面积20万亩，是一块景色秀美，物产丰饶的山间盆地。

当时，颛臾国为了防范别国入侵，在周围修筑了城堡和关门，另外在颛王城外还增筑了十二座城堡，分兵驻守，联防联守。因而数百年之内，国家没有受到侵略，百姓安居，社稷康宁。经春秋至战国末期，历史七百多年，传位三十五待国君。因主祭祀蒙山，以蒙为姓。相传末代国君叫蒙桀，他尊守从先王旧志在蒙阳颛臾城施政，在蒙阴颛王城居住。他以德治国，爱民如子，善政善教，亲事农耕，是为不可多得的仁君。蒙桀有两位宫妃，一个姓白，一个姓马，为他生有两个王子九个公主。王子分别叫蒙骜、蒙嘉，公主们便都不晓得叫什么了，他们都居住在蒙阴颛王城内。城东有一片数里的大花园，遍植名贵花卉，曲径穿绕，亭榭隐现。是颛臾王家眷们最喜欢的好去处。这年冬天，连降暴雪，平地积雪数尺，山野一片银白。大雪封路，蒙桀无法到蒙阳去料理国事，只好去后宫的王妃们烤火取暖，尽享天伦之乐。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众人都吃惊不小。蒙桀忙令侍卫查看什么事情。侍卫不敢怠慢，经过艰难的跋涉发现，原来是虎头崖上有垛几十丈的悬崖峭壁倒塌下来，无数巨石都砸在了花园里。仔细查看时发现，一个高达两丈的大蜂窝斜躺在石堆里，石头上、石缝里、雪地到处散落着一些老峰。这些老山蜂两蛰如钳。节肢粗大，满身黄毛，个头似雀。侍卫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山蜂，惊得他毛发直竖，心生恐惧，慌忙回宫报告了国王，并建议除掉这些老山蜂。蒙桀一听，连忙摆手说：“不可不可，这些老山蜂虽然外表凶猛，可从未听说他们伤害过国人，寡人有啥理由去除掉他们呢？”接着颛臾王又说：“山崩使他们遭受了灭顶之灾，我们再借此机除去他们，那不是落井下石，太缺德了吗？仁德二字不仅仅只对我们国人，也包括自然界的各种生灵。寡人认为不但不能除掉他们，而且还要抓紧去拯救他们！”蒙桀说完，携带被服，踏雪赶往山崩现场，将那些散落在冰天雪地的山峰一只只拣起来，放到被服中，然后又把那个巨型蜂窝巢抬回后宫，安置于一间温暖的房子里，再将被服中的山蜂放入蜂巢。这窝老山蜂终于得救了。后来，蒙桀又着人在花园中建造了一座蜂宫，将其安顿于蜂宫中。春暖花开，百花争艳，老山蜂纷纷爬出巢穴，恢复了快乐天性。

这天晚上，蒙桀做了一个怪梦，一位墨衣老者向他深施一躬说：“国王啊，你胸怀宽厚，心肠仁慈，救了我家老小数千条生命，您的大恩大德实在难以报答。过不了多久您的国家将会灾难降临，您的那些军队根本不是人家的敌手，您只需要准备一面大锣鼓挂在花园内，一旦强敌来犯，您只要敲三下铜锣，我定会前来相救，保您不动一兵一卒，就会大获全胜。”梦醒了，蒙桀知道这是那窝知恩图报的老山蜂蜂王来报，心中欢喜不已。第二天他让手下打造了一面崭新的铜锣，悬在花园门楣，着两名卫士专门看管，所有人不得擅自鸣锣，违者斩。时隔不久的一天早晨，探马来报，齐国十万大军已将国门龙虎关团团围困，守军毫无还手之力，请国君火速派兵增援。蒙桀闻报后，并未下令调兵遣将，而是胸有成竹的来到花园门口，取下挂在一边的锣槌，照着铜锣：“铜锣，咣、咣、咣”连敲三下。铜锣未息，只听花园来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一群老山蜂腾空而起，像一片墨云似的直奔老虎关而去，此时，齐国军队正竖起云梯，刚刚爬山关堞，正在危急的紧要关头，那群墨压压的群峰一下子扑在了齐兵身上，没头没脑的蛰了起来。直蛰的齐兵鬼哭狼嚎，横窜竖跳，鼻青脸肿，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此后，一些周边的国家听说颛臾王能摆一种：“神蜂阵”，吓得再也不敢兴兵侵犯了。由此颛臾国国家安定，民众安居，百业繁荣，社稷康泰。有了神蜂，军队便失去了作用。蒙桀就将军队裁撤，仅留少数兵勇镇守关口，大部分都解甲归田。长话短说，蒙桀的九个公主个个如花似玉，尤以九公主长得最俊，由于一家都宠着她，娇惯她，是她变得极其任性，什么事都依着她，当她听说齐军入侵，父亲敲响了三下铜锣便招来千万蜂兵，把那个十万齐兵蛰的狼狈逃窜，觉得十分好奇，心想也得试试。这天，九公主众姐游逛到花园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悬挂门楣上的那面铜锣，心里痒痒的难受，便想敲几下试试 ，可是卫兵看守严密，说啥也不让敲，九公主上了邪脾气，越是不让敲越是偏要敲，硬逼着卫兵交出罗槌，并对卫兵说：“你们不是说谁敲了锣就要斩首吗？我敲完后你叫我父亲来斩我好了。”说罢，她照着锣鼓连敲了三下。九公主这一敲，不得了，只听：“嗡嗡”声由远及近，铺天盖地结群而来。他们在颛王城上空转了几圈未发现什么敌情便又折回蜂巢。锣声终于满足了九公主的好奇心，可是当她再次敲响锣鼓时，却再也看不到一只山峰了。听到了锣鼓响。蒙桀带着几位侍从赶了过来，一看到九公主手里攥着锣槌，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蒙桀沮丧的回到宫中，把宫妃、公主、王子们一块召集来说：“寡人救得这窝神峰能抵挡千军万马，靠着神峰，寡人的国家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怎奈九公主擅自敲响锣鼓，使山峰受到戏弄，对寡人失去了信任，铜锣再也不灵了。看来，寡人的国家很快就会面临灾难。”正说着，探马飞报来说：“齐国五万铁甲兵已经围困住颛臾城。蒙桀闻报大惊失色，他怀着一丝幻想来到花园门口，连敲了三下铜锣，可哪有神峰的影子呀？心情灰暗的蒙桀自知无力挽回着个国家的命运。他急令护卫护送王妃和公主及公子赶快从暗道逃离颛臾王城，去鲁国另谋活路。王妃拽住蒙桀要他一起逃走，蒙桀长叹一口气说：“我蒙桀将成丧国之君，数万臣民可能因为我的过失而成为地下冤魂，我若贪生怕死，弃城而去，怎对的住我的臣民，岂不枉为人君？你们赶快逃命去吧，寡人要与颛臾国国民共存亡！”王妃、公主、王子们再次苦苦哀求蒙桀，一块逃走。蒙桀：“刷的”一下抽出宝剑引向脖颈，说“你们块给我走，若不是寡人就死你们看。”众人见颛臾王主意已决，只好眼含热泪，转进了后宫的暗道……..王妃、王子们逃走了，蒙桀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关门已经陷落，齐军潮水般的涌来，席卷了所有的城堡，兵临颛臾王城下。蒙桀披甲登城，按剑怒视，望着黑压压的铁甲兵团大声吼道：“好一群虎狼之兵，我颛臾国以德为政，以邻为策，义对邻邦，没想到反遭到你们这帮恶犬的吞噬！天理何在啊？有种你们就上来吧，寡人今天就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蒙桀说吧，抽剑在手，跃下城墙，扑向敌群，怎奈寡不敌众，身遭枪击，身染城脚。王妃和子女们由暗道逃出颛臾王城后，直奔鲁国而去。熟料齐兵尾追而来，虽然有侍卫奋力拼杀，终因势单力薄，一干人等相继死于齐兵刀下，唯有蒙骜、蒙嘉二王子自幼习武，奋力逃脱，但是由于年少力弱，没跑多远又被齐兵追上，眼看那程亮的长毛就要扎进王子的心脏的紧要关头，一群山峰突然袭来，将齐兵蛰得丢盔卸甲，鬼哭狼嚎。山峰救了二王子的性命，一直护送他们西出函关，去了咸阳。二王子投秦后苦读兵书战策，成为秦昭襄王的上卿。蒙骜受拜大将，先后攻魏、攻韩、攻赵、为秦国收取了一百一十七城池。蒙嘉受拜庶子，成为皇子之师。蒙骜子蒙武受拜大将，与大将王翦掠荆楚，并吴越气吞山河。蒙武子蒙恬受拜大将横扫燕北，回师灭齐，终于为先祖报了灭国之仇。蒙氏三代亦为秦国扫六合立下了汗马功劳，青史留名。看来这世间的事皆有定数，因果报应也并非空穴来风。”

抬头看一看龟蒙朱峰，正好与颛臾古国南北相对，而在古城的东、西、南三面都是不歇的河流，真是快难得的风水宝地。正当我感叹之际，朱成勇他们早已在路边等待了。我看看呗荒草覆盖的古城垣遗址再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只好吟诵清代诗人杨仪庭的诗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公路走去。“颛臾城畔旧经过，北望东蒙故意多。臣向鲁邦称社稷，国先复甸劈山河。缭桓岁久成墟垅,野径春深秀麦禾。借问后来畴做主？白云终古满岩阿。”借用杨公的诗句来抒发我的思古之幽情，除了季节不相吻合外，恰如其分地与我不谋而合。

刚刚我们前来的那条公路，像一把锋利的快剑正好从古城遗址当中穿过。干过三十多年交通的我从道路修建的程度上判断，道路修建完全是在古城遗址被列为 *** 重点文化保护单位之后所为。这样看来，所谓的重点保护其实就是聋子的耳朵，一个摆设而已，我瞅着路旁那块颇有讽刺意味的石碑，无力地摇了摇头。朱成勇先生剑我一脸的茫然，以为是考察古城遗址没有所获的表露，便倾其所知有关事向我不厌其烦地介绍着。他说：“颛臾国古城东北4公里的地方，还有处主祭祀神的古蒙祠。《水径注》”中所说的“治水东流蒙山下，有蒙祠”即指于此。唐天宝五年，朝仪大夫，守琅琊别驾李媛在此立有《蒙山祠记碑》；宋熙宁八年，神宗封颛臾王为灵显潜应侯，蒙祠一度改称为显灵庙；北宋宣和五年，徽宗加封颛臾王为英烈昭济惠民王，列入《祀典》，改灵显庙为颛臾王庙；明洪武三年，朱元璋诏令“定诸封侯号，凡后世溢美之称皆割去，天下神祠不应祀典者，即淫词也，有司母的致祭”原蒙祠宋以后官方之祠遂废。而民间祭祀蒙山神的活动仍然香火不绝，明清时当地对古蒙祠多次进行重修。千百年来，古蒙祠历代崇祠之祠址，沿革十分清楚。古代蒙山地区颛臾王庙很多，但蒙祠只有一个。据有关史料记载，过去每年的新年、立春、立秋等节日，颛臾国王便代表周天子，率领文官武将前往蒙祠虔诚叩拜，敬献祭品，宣读祭天，祈求蒙山神显灵，护佑一方平安。战国以来祭祀蒙山活动时断时续，时间规格、仪式等不尽相同。1918年4月，曾在古蒙祠遗址出土了一件重达两公斤重的宋代亚腰形银锭，改银锭的文字表明，是宋元时期官方到古蒙祠祭祀蒙山神时，按礼仪将其埋入祭坛前边土中的证据。

听罢朱成勇的向我娓娓道来的颛臾国极其相关的历史，心潮起伏汹涌澎湃。恍惚间，明朝诗人胡缵宗仿佛穿越时空隧道，架一片祥云翩然而至，他高吟着“空勤颛臾名，不见颛臾城。可怜东海月，独照杏坛名，”于龟蒙之巅咏诵释怀，抑扬顿挫的平平仄仄，在空谷中久久回响。

（颛臾国古城遗址：山东省蒙山管辖区柏林镇固城村）

煤油灯是电灯还没普及之前的主要照明工具，在童年的时候四处可见。下面就一起来欣赏这篇《童年的煤油灯》散文吧!

原始人钻木取火，寻求燃烧、寻求光明、寻求温暖。古代人借着月光、萤火虫光、菜油灯光照明、读书、识字，于是就有了囊萤映雪、凿壁借光、映月读书的典故，这是中国人勤奋求知，寻找光明和温暖的进程。

随着西方文明的介入，蜡烛产生了，竟然又有了煤油灯、可提的马灯、高悬的汽灯，而今人们普遍用上了清洁环保、七彩斑斓的电灯，人类在不断寻找光明的道路上，历经了艰难慢长的悠悠岁月。

我出生在人们追求光明和温饱，且普遍使用煤油灯的年代，煤油灯伴随着我走过了苦涩生活的童年。那盏桔黄色、昏暗微弱的煤油灯，虽在岁月的烟尘中淡远渺然，而在我的脑海里时常泛起点点涟漪，激起朵朵浪花，我对煤油灯情有独钟，难以忘却。

上世纪六十年代，故乡三阳川普遍生活贫困，日常物资匮缺，家家做饭烧炕取暖，全靠铲枯草、拾残枝、扫败叶来维持。每当夜幕降临，一盏不起眼的小小煤油灯，就会点亮土坯堆成的老屋，给我童年的夜晚带来欢乐和温馨。

在那个尚未通电的年代里，小小煤油灯，是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传统照明灯具。夕阳西下，生产队集体劳动收工，母亲挣工分回到家里，擦一根火柴，点燃昏暗的煤油灯，生火做饭、洗锅抹灶、喂猪烧炕、织布纺线，她借着煤油灯的亮光，总有干不完的家务活。为了省钱节油，经常几间屋子只点一盏灯，做饭时把灯端在厨房，吃饭时把灯端到上房，为节省火柴，还用煤油灯的火苗点燃土炕和灶火。

贫穷落后的乡村，严冬的夜晚是多么的漫长难熬，没有火炉，更没有电视机和收音机之类的娱乐设施，点燃一盏煤油灯，母亲在灯下缝补衣裳，我们姊妹围在热炕上聆听祖母讲古经。教育我们守家规、懂理道、爱劳动、勤学习，母亲还常给我们讲一些神话传说的故事，那些吓人的故事情结，听的人耳朵上快要起茧，一个接着一个，还想再听，母亲说“明晚再讲，早睡早起。”酷暑盛夏，昼长夜短，为节省煤油，母亲总是赶着天黑前要做完所有的家务活。我们姊妹也趁天没黑，爬在廊崖边赶写作业。一次放学回家，天色渐渐已黑，母亲还借着窗口的一点亮光糊鞋底，我给母亲点燃煤油灯，劝说省油不多，会伤了眼睛的。母亲抬头看着我微笑说“调皮鬼懂事了”。

微风中那忽明忽暗，上下跳动的灯火虽说照亮不了多远，但在六、七十年代，还没有通电的所有农村来说，煤油灯则是能给家家户户带来光明和温暖的珍贵宝物。晚饭后，母亲很少和我们一起入睡，我们姊妹常常伴随着织机的穿梭声、踏板声进入梦幻。每当从梦中醒来，母亲还在煤油灯下织布。一台祖母传下的简陋的老式织布机，她驾驶着专属自己的织机，缓慢的行走着，左脚起右脚踩下，将飞梭上的纬线牢牢的编制在一起;右脚起左脚落下，又一次急刹车，咔嗒!将经线重新整理。煤油灯光把母亲的身影投在土墙上，虚幻出母亲是那么的高大而慈祥，她用慧心编织着多彩人生。煤油灯燃烧时间一长，光线就会气若游丝，母亲就会用针尖挑一下灯芯，霎那间，屋里又亮堂了许多。母亲疲乏了，扶在机架上打个盹，又鼓起精神，用剪刀把织好的布面线头剪一剪，重复着同一个动作。黑暗宁静的夜晚，又被那咔嗒咔嗒的织机声划破。

半夜三更，土炕渐渐的凉了下去，风从方格纸窗里吹进来，冻得人缩作一团。母亲瞌睡很轻，怕我们着凉感冒，呲啦一声，用火柴把煤油灯点燃，顿时，空间不大的土屋又亮堂了起来。为防止风吹灭煤油灯，母亲一手端着灯盏，一手遮着摇曳的火焰，缓慢走出屋门，往土炕里填上草渣燃料，一会儿，土炕又热了起来。一次深夜，我从梦中醒来哭叫，母亲点燃煤油灯一看，耳朵下肿起一大块，原来是被毒蝎蛰了。母亲在蛰伤处挤压出了毒血，把大蒜泥涂摸在肿伤处。她一手端着煤油灯，一手拿着个铁夹子寻找蝎子，母亲边找边说：“蛰了人的蝎子跑不远。”在炕角的窗扇背后找到了毒蝎，她用煤油灯烧死了蝎子，又陪着我进入了梦幻。

时常，母亲把油灯放在泥巴裹的窗台上，风吹的窗纸啪啪作响，我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写作业或看小人书，母亲则用锥儿绱鞋底、缝鞋帮，满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煤油烟味。灯光暗时，我身子靠近油灯方可看字清楚一些，时间一长，两个鼻孔被煤烟熏得痒痒的，仍不住用手指一抠，全是黑黑的鼻渣。

读书写字，我总喜欢把眼睛贴得距书本近一些。一次，不小心头发被灯火烧焦了一撮，第二天上学时带着帽子遮丑，不料与同学玩耍时帽子掉了，同学讥笑我“鬼剃头”。我和二姐常共用一盏煤油灯，灰暗的煤油灯亮度不够，写作业时我总想把油灯拉的近一些，姐姐常因亮光和我争执不休。一次，我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姐姐责怪我不听话，作业没完成还受了老师的批评。

煤油灯燃几个晚上就得添油，用完了煤油，得去公社供销社买煤油。六十年代，煤油、火柴限量供应，放学后母亲给我两毛钱，拿个玻璃酒瓶，徒步到四、五里路远的供销社买煤油，买不上煤油，就得到邻居家去借，借不上煤油全家人就得度过一个黑暗的夜晚，母亲做不了家务，我们的作业则无法完成。

煤油灯的制作很简单，找一个废弃的矮小玻璃瓶，用一块约2寸长的薄铁皮卷个与筷子粗的圆桶，穿在瓶盖的中心，圆桶略高出瓶盖约半寸，在瓶盖上套一个老麻钱，用棉线绳搓一条灯芯穿在圆铁桶里，再在瓶里灌上煤油，浸透灯芯点着即可，煤油灯就具备了雏形。随着人们的需求，不久，煤油灯盏也有了专门的厂家制造，市场上流行了形式多样的煤油灯，灯芯上下可调，亮度强弱可控，造型创意别致，玻璃灯罩轻易不会被风吹灭。

记得那年除夕之夜，父亲从城里买了一盏带着玻璃罩子的煤油灯，点燃架在炕柜顶上，灯光把整个屋子照的比平时亮堂了许多，全家人围在热炕上边吃年夜饭边叙旧聊天，其乐融融。父亲从炕柜里取出从城里买来的年货分发，我们姊妹多人人有份，公平分配。每人一个柿饼，两个核桃，两颗水果糖，最后再给每人两角压岁钱。那年的那顿年夜饭，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是多么的清香可口，回味悠长。在六十年代的乡村里，能享受这一快乐的同龄人为数不多，那个祥和幸福的除夕夜，我终身难忘。

温古方知新，鉴古能知今。时光如梭，岁月荏苒。花甲之年的人老爱恋旧，我熟稔的煤油灯，它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煤油灯不仅点亮了十几代人的劳作生活，点亮了祖辈们勤俭持家、劳苦功高的沧桑岁月，点亮了我的童年人生路。

母亲陪着我们姊妹一天天长大，煤油灯陪伴着我度过了童年，它见证了社会的飞速发展和时代的变迁。

煤油灯消失了，母亲的头发也白了。

作者：毛恩海

公众号：东方散文杂志

本文为原创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