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选刊文章

早就听说明月乡的莲藕规模大，尤其到了六月，5300余亩荷田里的荷花竞相开放的时候，那红白斗艳，绿荷波滚的美丽壮景，让人心生向往，梦寐至极。上周一个上午，我走进了莲乡的田园，亲眼目睹了荷花醉人的笑脸。 我顶着夏日的阳光，停停留留在六尺见宽的硬化道上，选择不同方位和角度，用摄像机的镜头，一路走进了荷田深处，走进荷的王国。那高高低低站着的，躺着的，全是荷，逼出了我以前的孤陋寡闻，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多的荷花。荷叶在田园里摇动，荷花在田园里张开嘴巴，白的，红的参差有致，荷叶团团如蒲扇般大，二三片荷叶就高高地支撑起一根荷茎，荷茎上方闪烁着一朵荷花，像一张少女高洁的笑脸。整个的上午，我忘记了夏日的炎热，把自己融化在荷田里，和荷一样沉静下来，不再理会阳光的毒辣。我已经忘记了火辣辣的太阳，一心只用摄像机的镜头在寻找荷花的靓点。荷花的美给了我一种力量，看似柔弱，其实坚韧有力。 我自认为可以与荷花对话，在荷花中最惊艳的还是那几株含苞待放的白荷，雪白的色，雪白的质，像是经久了期盼和等待，陡然爆开，雪一般炸开了。拉近一朵饱含艳美气质的白荷，竟然一时语塞，原来准备好的话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凡是花都离不开叶子，荷花亦然。如今已是六月，太阳很爆，荷叶们很会疼爱荷，尽量去遮阳，去保护荷花的娇嫩，疼爱是要付出代价的，暴晒了一天，它们被晒蔫，叶子也卷了起来。在千姿百态的荷叶家族里，我也喜欢大蒲扇般的荷叶，它们的叶脉清晰，营养丰富，像伟丈夫一般包容一朵朵宛若少女的娇嫩之荷，使得荷花出落得愈加美艳，一尘不染。虽然世界上有些美是不可以说出来的，一旦说了出来，就失去了原汁原味。荷花是甘于孤独的，当然啊，荷花并不全是孤独的，田园子里也是有几株并蒂莲，它们有意无意地就站在了一起，一起开放，一起凋谢，像人间少男少女们忠贞不渝的爱情。这使我想到了一个人的生命，如果能在终结之后被一株荷花陪着，那该是何等的浪漫。 在荷田一个亭子里，十几株睡莲酣睡在一个池子里。关于这个睡莲亭，乡上的老孙讲了一个关于睡莲的传说故事。 从前，有一位姑娘住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那里有一条河围绕着村子。有一天，那条河枯竭了，为了家人，姑娘整天四处奔波，只为找到少得可怜的水。 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她一个人沿着河走着，心里满是忧愁。突然，她听到一个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朵，“你的眼睛真美。”就在她回头的刹那，只见河里的淤泥中有一条鱼看着她，那是一条美丽的鱼，他身上的鳞片就像天空那么蓝，他有一双温柔的眸子，他的声音也是那么清澈透明。 鱼对姑娘说，如果姑娘愿意常来看他，让他看见她的眼睛，他就可以给她一罐水，当然那无非是一个借口而已。鱼儿的心灵和她的心灵一样纤尘不染。于是，姑娘每天早晨都会和鱼相会，鱼也履行着他的承诺。每一天，家人总会不停的追问水的来历，但姑娘只是笑而不答。 他们虽隔水相视，但一种心境却可相通。第三天，姑娘发现自己爱上了鱼。在晨雾里，绵绵情意近乎不真实，最后，鱼对姑娘说希望她做他的妻子，姑娘含情脉脉的答应了。于是鱼从河里出来，到岸上拥抱了姑娘。他们就这样结为夫妻…… 终于，有一天村子里的人看到了他们相会的情景。他们认为鱼对姑娘使用了妖法。于是，他们把姑娘关起来，拿着刀叉、长枪来到河边。叫出鱼，用他的妻子威胁他。在他现身的那一刻，他们下手了，鱼在绝望中死去。然后，人们抬着鱼的尸体凯旋而归。他们把鱼的尸体抛到姑娘的脚下。 姑娘幻想着他会醒过来。可那只换来她的心碎。于是她抱起已经冰冷的鱼，向小河走去。倘若时间无法治愈伤痛，那么死亡总是可以的。她就这样在人们诧异、猜忌的目光中死去了。然而他们的子女却在水中世代繁衍。那就是今天的睡莲。 睡莲代表着朝气，睡莲生长在水池里，它妖艳，却又出淤泥而不染，是水中的女神，从古至今，歌颂睡莲的诗歌与歌舞有很多，睡莲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象征。为了打造莲乡，让游人参观，明月乡打造了睡莲亭等许多观赏点。 我以前看到过的荷花，大都不那么密集，田园里偏偏有一种叫“佛琴娜莉”的荷，把水泽汪得严严实实，只是荷花就显得可怜，惶惶然找不到绽放的空间，显得捉襟见肘。还有荷田竟然有一种叫“彼得”的荷花，叶子肥而厚，叶片也不宽阔，荷瓣并不高伟，也不娇艳，却活泼热烈，在荷花家族自成一家。荷花是婀娜的，不是永久地婀娜，田园里一些早开的荷花依依凋谢，那些凋谢了的，已经露出了莲子。 在一片错落有致的荷田四周，青山围着荷园，雪白的农家院落倒影其间，白得晃眼。在交错的硬化道边，荷花群大致分成东西南北四大片，走在道上，不仅欣赏到两边的荷花，还呼吸到热气中的荷香。一片又一片的荷花，存在我的镜头里，并不是娇柔的花儿，而是可吐芬芳的荷林。十多条水泥路道，人走在道上，心就跟着唱起了条条大路通罗马，路道的两边，挨近了田园和荷花。人在路道上漫步，荷花在你身边陪伴，干净了游人的眼睛。在田园里周游久了，眼睛里充溢的除了荷香还是荷香，心想，荷园怎样就没有一只蜻蜓呢? 正想着，蜻蜓就飞来了，一只红色的蜻蜓恰好落在镜头内一朵尚未开放的荷瓣尖。于是，感情融化于荷花的我，不禁会心地笑了。 还见那数百只白鹤，它们有的聚集在坡上一块干田里，或许它们正在召开着一个什么会议，研究着荷园的环境保护？有的落在荷花园中的田埂上排成一列长队，依次起飞盘旋于荷田园上空，时而你追我赶，时而低飞落入队列中。 人是世界上的飞鸟，在明月荷林中，自己呆上一阵，还是要远飞的，自己已经姗姗来迟了，顷刻间还要飞走，使我颇感惭愧。荷花是安于荷塘的，要扎根于五千三百余亩良田里，眼前一田又一田的荷，是从天南海北请来的，请来了，也就安了家。田园肥沃也好，瘦薄也好，荷花都毫无怨言。 忘情之中，日已西斜，我带着恋恋不舍之情，还是离开了莲乡。作者简介：吴兴华，笔名巴山如歌，四川宣汉人，系达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宣汉县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中国作家网》《华西都市报》《四川散文》《唐山文学》《成都商报》《散文选刊》《文学百花苑》《达州日报》《达州晚报》《达州新报》《川东文学》《大巴山诗刊》《巴人文学》等报刊，获过省市县文学征文奖，文章近百万字。）